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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quantagion
原作者：santiansan
2025年3月19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29064
我也说不好这是纯爱还是绿，写了一个坏结局和一个好结局。顺着读先看到
的是坏结局。
肉戏不多。第一次写文，大家看得开心就好。
黑墨似的天空看不到一丝光亮，连月亮也藏到了云后，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
了这座小小的教学楼。
自从步入高三开始，除了每周那半天的假期，这座教学楼和不远处的宿舍便
是我生活的全部，以至于我有时都忘了世界的大小。
我和程杰并排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暑气消散，天气逐渐转凉，不过这丝毫没
有影响到我身边程杰的热情，他又滔滔不绝的讲着他的小梓柔，也不管我愿不愿
意听。
好在，救星很快便来了，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单手叉腰、把玩自己发梢的灵秀
少女。看着那道倩影我便知道这是林颖儿，不用说就知道她是在等谁。只见她长
腿一迈，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拉住我身边程杰的衣领便说道：「小淫贼，跟我
去苏老师办公室搬东西。」
那程杰一百万个不愿意。「别啊，姐姐，这么晚了还要我去做苦力。」
那俏生生的少女冷哼一声，美眸流转，揪着程杰的耳朵说道：「谁让你偷亲
我，这是你应该做的！」
「疼！疼！疼！松手！杨辰在呢，你说什么呢，再说了，我都解释过了是意
外嘛，傅学姐可以作证。」
「你敢做还怕别人听？你姑奶奶我可不管，亲了就是亲了，过来！」
这辈分也真够乱的。
看着程杰被林颖儿提溜走，我仿佛又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话说这小子还真
是艳福不浅，之前我还本着兄弟情分帮他打探文梓柔的消息，再和他相处久了，
见多了他和林颖儿的打闹后，我便不再管这些闲事。
我曾经也试探性的问过他林颖儿的事情，他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三句话拉
回到文梓柔的话题。
我向来是不信他不知道林颖儿的心思的，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之前高二
时的课外活动，傅学姐看着他俩互动总是在偷笑；偶尔和程杰一起碰到林颖儿和
丁依彤时，我也能在丁依彤那张如同油画里女神般的高洁面容上看到抿嘴摇头的
无奈；最令我不解的是他们班的苏老师，他们两人平日里的互动对于任何一个高
中老师来说都是绝对的踩红线，不请家长也就算了，还总是让他们两人混在一起。
想想我之前和诗雅稍微亲近点就会被拉到办公室批评，我就觉得不公平，就好像
他是小说里的男主似的。
想到诗雅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我很久没和她说过话了…明明只是暂时的分
手，但在那次打篮球她帮我出头后，我和她的聊天屈指可数，她像是故意在躲着
我。
不过好在，我每天还是可以看到她。虽然晚自习不在一间教室，但白天上课
时，我总能捕捉到那个身影。一个人坐在窗边，梳着高马尾，那略带冷冽的小脸
即使不化妆也十分出众，还闹过被抓风纪的教导主任误认为她化了妆的乌龙…
我并不是一来就喜欢她，一开始我还觉得她有些讨厌。不过这是我的问题，
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小升初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奥数班很火，我借着多学了几年奥数便自以为在数学方面无人能
敌，我爸妈是那种愿意为了孩子花钱的家长，在小升初的那个暑假，他们怕我懒
出事来便给我报了一个补习班。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也是高傲的我第一次内心受
挫。
再早的日子她也没有和我说过，之前和她聊起时她难得的脸红，瞪着我道：
「少来，我才不会让你知道我小时候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这么厉
害，总之我那点奥数所学的小聪明在真正扎实的数学功底面前不值一提。从小便
享受到的老师的赞许和同学的羡慕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当时的我只有嫉妒。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已是出离的可爱，也许是夏天的原因，我依然记得她那时
的脸总是红彤彤的。后来，我每每把她白皙的小脸逗红时她总会巴掌伺候。如果
当时能未卜先知，就应该多看几眼。
她那时就喜欢靠窗的座位，衣裙整洁，总是带有淡淡的香气，我也说不清楚
这到底是洗衣粉的香味还是少女自带的体香。两只小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课桌上，
即使是补习班也总是那么认真。虽然平时感觉冷冷的，像是大孩子，但在有同学
求助时却总是那么不厌其烦。可惜，那时的我也没有什么意愿同她搭话，也不知
她对那时的我是什么印象，是否会记得角落里那个看着她出风头而投来的，充满
幼稚的、嫉妒的目光…
这么一想还是别让她想起来为好…
寒风一阵，我稍微裹紧了衣服，思绪也从回忆拉回到现实。我走在学校花园
里，这是回寝室的一条小路，高三压力大，我偶尔回宿舍时便会来这逛逛。
星星都看不到的黑夜里，花园的灯也显得有些昏暗，我远远的看到亭子里仿
佛有人。这个时间躲在校园角落里谈恋爱的情侣不在少数，曾经我也会同诗雅一
起腻在那里，拉着她的手索要一个亲吻或者拥抱…
不过今天这个身影却让我越看越熟悉，这肥胖的身形，分明是张曦…
究竟是谁会看上这头肥猪…我心里一阵厌烦。我向来看不起走后门进学校，
还带着小弟四处横行的二流子。对张曦，我没有什么好脸色。没有家里那点臭钱，
他应该在中专混日子，到了时间就去接他暴发户老爸的班，我们本来不会有交集。
可惜这个世界金钱能讲明白很多道理，也让我的高中生涯碰到了他这种人…
夜晚手机外放从来不管其他人受不受得了、和他的小弟们一起在睡觉时间大
声意淫他们班的苏老师、拿着别人的脸盆泡脚、往别人的杯子里吐痰、宿舍里抽
烟，稍有怨言便会把烟灰弹在你的床上，最可恶的是即使并不缺钱，他们几个的
手脚也不干净，寝室里总会丢钱，尤其是那几个大家都知道的贫困生…
总有那么些人在看到天生弱小的东西时就自发地想要毁坏，并从中获得快感，
我想张曦便是这种人。
我同他在开学的第一个月便起了冲突，若不是程杰在中间左右逢源，外加上
那暴戾的宿管的办公室就在我们楼下，或许我们早就打起来了。
回过神来，我只想快速从亭子旁路过，顺便也是好奇，看看到底是哪个女生，
这么不挑食，什么都吃得下…
越走越近，我似乎听到了争执的声音，那女生的嗓音熟悉且有些沙哑，像是
刚刚哭过，听得我一阵心悸，慌张的心跳像是鼓点，为我有些凌乱的脚步打着节
拍。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神般地走到凉亭边时，
我才确认了刚才被张曦肥壮的身体所挡住的身影，正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少女，
凌诗雅…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于漫长，那夏日的补习班里指向下课的时针似乎永远到
不了期盼的终点。在拥有着无限可能的年纪里我总是喜欢肆意挥霍，时间无价、
生命无价，其实想一想这挺像腐败的过程，在脏臭真正爬满全身前所有的感悟不
过只是无病呻吟。
正因如此我总在想，如果在补习班时我主动同她说话，或是在她提出暂时分
手时死皮赖脸的不答应，那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补习班的日子很快结束，我们彼此缺席了对方的初中时光，也正因如此，除
了认识程杰，初中的其他日子回忆起来总感觉失去了些神采。其实并不是过得不
舒服，只是回想起来，有她还是没有她，这是两个概念。虽然当时的我可谓是如
沐春风。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少身边的同学都开始了自己的初恋。我自认模样不
错，外加成绩优异，总之情书是没有少拿，但我却莫名的不去掺和那些幼稚的情
爱之事，也不知是否是潜意识的作用，反正整天就和程杰混在一起，方圆十里的
黑网吧我们没有少去，也是过得十分潇洒。
待到上了高中，开学前的军训时我和程杰先是对着苏老师互相默契的眼神示
意，随后便对着他班上的童小熙啧啧称奇，心说之前那十几年算白活了，没在生
活里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孩。再之后见识了文梓柔后，这小子便陷进去了，即便是
后来看过了那更为惊艳的林颖儿和丁依彤后，同他聊天谈到校园女神时，他也还
是几乎在每句话的结尾加上一句腻的人三天吃不下饭的话。
「我还是喜欢我家梓柔。」
以当时我的视角来看，还以为这小子是个情种，没想到快两年半以后，看着
他们三个那在我看来有点暧昧的关系，我只想嘲笑当时的自己。
与小杰和他桃花运里的两位少女一样，我与凌诗雅的相逢也没有那么多小说
里的烂俗桥段，说来很是平凡，也就是军训结束，回到学校上课的第一天。
军训时我只认识程杰，一有休息时间也就是和他混在一起，自然也就对自己
的班级了解的不是那么多。当时，那程杰正兴奋的和我谈到他周末如何在游戏里
大杀四方时，他转头先我一步瞟到了凌诗雅，随后小声说道：「嘿，五点钟方向
…」
是的，是她，我又见到了她，如果原来只是美人胚子，应当用可爱来形容的
话，二八年华的少女此刻已然亭亭玉立。不同于丁依彤因为家庭优越和先天教育
而天生自带的高冷，凌诗雅则带有一种理性所衬托出的高洁，如果用出淤泥而不
染来形容梓柔更为合适，那诗雅便是那风雪天中依然傲立的寒梅…
在被少女的容貌惊艳的同时，我很快便想起了凌诗雅学业上对我的碾压。这
是省重点，按照入学的成绩很快便分好了位置，排名第二的我理应和凌诗雅是同
桌，但我们的班主任别出心裁，也不知哪去看到的法子将课桌全部拉开，个个成
了单人座。后来恋爱中的我总是暗骂那个死老头，更是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不公
平，凭什么程杰就能有那么漂亮的班主任？我却只能对着一颗秃头！凭什么他和
梓柔八字都没有一撇就能坐的那么近？我和诗雅之间像是牛郎与织女一般隔着银
河！妈的，怎么初中和我混一起的哥们这会桃花运那么好！
不过好在我有诗雅，幸好我有诗雅…
再见时的我倒没有后来这么多恋爱的心思，察觉到她是第一后，只觉得一股
恶寒从后背直冲天灵盖。果然，她还是那么优秀，曾经补习班上那熟悉的挫败感
再次将我紧紧的攫住，她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一切曾经属于我的骄傲。我那第二名
的位置还偶尔不稳，她却稳坐钓鱼台，没人能撼动她的位置，那秃头老师谈到她
时总是一脸欣喜的夸个不停，我却仿佛高三提前来临一般压力倍增，每天疯也似
的学习起来，却并没有多少作用。
从小到大，全市最好的一批重点小学、重点初中，乃至于奥数班上，我总是
班里的焦点，似乎是习惯了这种被人称赞的感觉、这种别人家的孩子的优越感让
我难免的会有种自傲。不过如今，我仿佛一条被拽出舒适区的鱼，被放在阳光底
下暴晒…
我讨厌刻板印象，从小到大我听过不少「女孩子学不好理科」的言论，我向
来对这种用莫名其妙的框架来框定别人人生的所谓「人生经验」嗤之以鼻，一路
走来，我见过不少理科优秀的女孩，但一次也没有，从来也没有人会让我有这样
的感觉。
我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吃力和疲惫，心里暗自想象她也在辛苦的同我角力，以
抚慰我脆弱的自尊心。不过她总是那副淡雅出尘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平
常、自然，如临凡仙子一般。一颦一笑惹得全班男生心驰神往，却让我如坐针毡。
接下来的小半年里，无数次的测验里那少女的名字总是压我一头，乃至于课
堂上的问题她也能比我更快。
没有人发现我的异样，在外人看来，我依旧是那个阳光帅气的杨辰，成绩优
异，单算理科稳居年级前五。在学业以外，我的篮球打得也不错，入选校队比赛
时，不少女生会为我送水加油。而在人缘方面，除了张曦那一伙人，我和其他同
学关系处的都不错，不少的圈子都有我的一席之地。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窗
边的少女，承载了我所有的不堪。
我是杨辰那酸楚的嫉妒，我是杨辰那无能的自卑…
因此，我总是会偷看她，无论是上课还是午休，在食堂还是在教室。一开始
是被不安感所驱动，到后来逐渐变成了一种鞭策，再到期中考试结束，我内心彻
底服输后，这道目光变成了一种欣赏，渐渐地，这成了一种习惯。
少女无心编织的情网，只靠她那清丽脱俗的外表便能轻松将你擒获，更何况
像我这样不知不觉间已然「误入藕花深处」，也就自然泯然众人，成了她的又一
个俘虏…
有时感觉自己和程杰挺像的，也难怪我们玩在一起，他是那种看到漂亮女生
便会忍不住跟着人家走的那种人，我倒是没有屌丝到这种程度…不过也不遑多让。
他的这个痴汉般的习惯倒是救了他心心念念的梓柔好几次，一次听说是和那个突
然被辞退又被判刑的谢老师有关，另一个是在图书馆，说来惭愧，这一点既对诗
雅也对程杰，那日的梓柔确实过于动人，我只得在心里不停地默念诗雅的名字，
才不至于酿成大错。不过除了当事人，也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每次我问他，
他总是只讲他英雄救美后梓柔又对他如何如何。每当此时我的脑中满是他左拥右
抱的样子，看到他那又怂又贱的谈论梓柔的样子，我总是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那你亲上去了吗？动手摸到什么吗？能不能快进到这些情节。」
他则又是一副好像情场大师的样子：「不急，都在掌握之中，今天都拉手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一个学期的家长会上，我和诗雅一起上台领奖。我看着
那张心心念念第一名的奖状被递在她那葱白纤细的手里，我很难去界定我当时的
心情，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甜蜜之中又带有一些酸涩。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手里的
第二名的奖状只因为多了一横便无人在意，包括我。
随后那秃头便要诗雅向家长们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我心里一阵偷笑外加自
豪：「她来讲学习方法？就好比要爬坡都费劲的人去了解攀登珠峰的注意事项，
这种场合我之前都用来秀我的优越，或许老师也是用这种方式刺激家长们看一看
别人家的孩子，以便回家督促自己的孩子。」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诗雅倒是讲得有板有眼，实用又有效，还按照成绩为各
个阶段的学生们分好类，想来是平时问她题的人络绎不绝，让她成为仅次于老师
第二个了解班里情况的人，诗雅不像依彤，虽然同样是清冷的有如月宫仙子，虽
然来问她题的人各怀心思，但她总是那么不厌其烦，有如在当时的补习班里。
我在一旁有些汗颜，这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种
感觉很快便被家长们的鼓掌所冲散了，我跟着一同拍手，内心莫名的有了一种小
骄傲，像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发现同好般，突然升腾而起的一股浓烈的分享欲被释
放了一样…
家长会结束，零零散散的几个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互相攀谈着，也有同老师
们交谈着的。我的父母倒是都来了，不过他们都忙，简单寒暄外加叮嘱过后便急
匆匆的离开了。
得闲的我在人群之中穿行着，寻找着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身影，同时也好奇
诗雅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内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否要在未来的「岳父岳母」面
前好好表现表现。
不过我把教学楼都快翻遍了，除了碰到了和我一样，只不过念叨着梓柔的程
杰以外一无所获。
「啊，同类。」我只得在心里感慨。
走到楼道口一间基本没什么人会去的厕所里，方便完后。正在洗手的我突然
听到隔壁女厕所传来一阵急促的肢体碰撞木板的声音，我好奇的探头查看，却让
我直接愣在原地。只见凌诗雅稍稍有些衣衫不整的从隔间里面出来，随后隔间里
钻出的那个男人我后来才认识——陶浩，也就是诗雅的表哥。
那陶浩见我也不急，像锁定猎物般缓缓上前，如若不是后来知道他和诗雅的
亲缘关系，很难把这外貌如此反差的两人看做是表兄妹。我心里一阵发慌，但也
下意识的把诗雅护在身后。
「哟，还找了个小白脸是吧，等他看清你是什么东西，还会喜欢你吗？」陶
浩一脸坏笑。
「这里是学校！」
也许是有我撑腰，诗雅甩下一句便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我至今都记得陶浩那
不知是看我还是在看诗雅的狠厉眼神…
诗雅的父母离婚了，很难分得清同她那醉鬼父亲谈家庭责任感和对牛弹琴到
底哪个更幽默。因此，诗雅一般跟着母亲居住。诗雅的母亲文化程度低，但为了
这么个女儿起早贪黑的打着两份工。这也是为什么凌诗雅对待补习班也那么认真
的原因。
不过诗雅很是争气，初中时便读的是市里的重点，她的母亲没有那么多精力
照顾她，便把她送到了她舅舅在学校附近的家里帮忙照看着。她舅舅是个上门女
婿，好在寄人篱下受尽白眼的苦日子并没有降临在诗雅头上，长得漂亮成绩又好
的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诗雅的舅妈便很是喜欢诗雅，基本视如己出，当作是自
己的女儿一般。但凡事有好就有坏，对于喜欢诗雅这件事，身为表哥的陶浩也同
样如此…
从发现自己贴身衣服的丢失，再到被陶浩像刚才那样，堵在密闭狭小的空间
里对她的猥亵。三年的初中时光，我至今都很难想象诗雅当时的精神状态，外在
的光环再多，她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胆小、羞愧、不知所措，换做是我，
也同样做不了什么。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知情。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诗雅牵到二楼的平台上了。我
满心欢喜于终于摸到了诗雅的小手时，也奇怪于刚才的情况，只当是诗雅被校外
流氓缠上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也许是趁着家长会，保安管理宽松便
溜了进来。
不过我和诗雅貌似也不是很熟，这种事我也不好直挺挺的向诗雅提，只得小
声试探道：「诗雅同学，刚才那是？需不需要叫保安和告诉老师啊？」
诗雅沉默良久才缓缓答道：「不用。」
见我又想张嘴，诗雅好看的柳叶眉稍稍皱紧，又很快舒展，她那略带哀伤的
眼眸看向不远处操场上那欢腾的人群。
「我不问你为什么往女厕所偷窥，你别再继续问我刚才的事。」
高一下期，诗雅便搬进了学校宿舍。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诗雅故意让她的舅
妈发现了陶浩偷拿她的贴身衣物，这是诗雅赢得的第一场小小的胜利。
那陶浩被狠骂了一通后连着在学校附近转了几周，不过有丁依彤在的学校安
保怎么可能会差，更何况是在发生了校外流氓闯入校园，丁市长亲自「过问」了
以后…
当时的我并不知情，只是心心念念着和诗雅相处的时间更多了，机会也就更
多了。
自从那次搭上话后，我和诗雅也算是成了朋友。我并不怎么会追女生，便以
程杰追梓柔为反面教材，以程杰和颖儿为正面教材，抓住各种机会献殷勤，主动
接下了凌诗雅除上厕所和学习外的一切闲杂事物，诗雅每次都会小声地回应一句
谢谢。
听到女神说话便是对我最好的奖励。
因为学校每次只给第一名和第二名发奖状，所以我们班上有什么关于学习的
奖项都是我和她一起去领，因为总是在一起，坐的也近，高一上期我和诗雅还没
有搭上话时便有了不少关于我们的传闻。自从我变得主动后，这些传闻便迅速成
了梗，闹得程杰那边也知道了。从此以后，每每我在课余时间和诗雅有什么互动，
便有一群好事的哥们在那瞎起哄：「杨辰，你们小夫妻也真是够甜的啊。」
也就是随着我越来越主动，越来越明目张胆，就连我们一起领奖时也会有不
少人跟着瞎喊：「又拍结婚照啊。」
一开始我总是担心诗雅会不会莫名受到很多的压力，不过诗雅倒是没那么在
意，也不回应。总是我故作嫌弃的说道：「去去去，别打扰人家诗雅学习。」
不过诗雅不在意不代表秃头班主任不在意，风言风语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倒
是心疼他的好学生，三番五次的来质问我是不是缠着别人，每次我辩解时诗雅也
会帮我说话，外加上我和诗雅给他挣来了不少荣誉，又苦于抓不到我们现行，便
只得让我们多注意…
这渐渐的也成了我的习惯，和之前偷偷看她时一样。不过我逐渐不再满足于
在看到诗雅时向她示好，我的女生缘也挺好，每当我晚上想要加餐时，也总是会
多给凌诗雅买一份。
诗雅住在最高层，我考虑的全面，为了不让诗雅累着，便以零食为报酬，让
那些女性朋友帮我送上去。只是苦了我的那些朋友们当苦力。诗雅偶尔也会回礼
一些小礼物什么的，一般也都是一些零食和文具。
想出这些方法后我总是忍不住自觉自己聪明、会省事。不过也有更会省事的，
程杰知道我这事后每次都会提前找上我，利用我的人脉顺道捎一些给颖儿、梓柔
她们。他也挺会来事，我稍有不满他便直接叫爹，再到后来他提着袋子来找我时
就直接把爹喊了，顺道还让我去动用女生人脉打探打探梓柔的消息，我本着兄弟
情深也尽我所能，后来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即使成绩再好，我也算是理科直男，自然心思不是那么细腻，到后来每天只
当做任务般打卡一样的完成了对凌诗雅服务，期待着那一声声好听的道谢。却总
是错过少女在偶尔的起哄声中脸上那淡淡的红晕…
寒蝉凄切，向死而歌。我不知道张曦和诗雅又有什么矛盾，满脑子都是陶浩
那次，我插到中间想要将诗雅护在身后，说实话，我也有些哆嗦。单从打架的经
验来说，张曦显然是比我丰富，再看个头，他又肥又壮，从吨位来说我也占不到
便宜。我从开学的第一个月同他闹出矛盾，再到无数次的被他弄得忍无可忍时，
我便在脑中不停地琢磨怎么能在张曦将霸凌矛头对准我时得以自保。不过我总是
想不到好的办法，脑中总是一些僵持、对峙的方案，这还是最好的情况。
正当我打算豁出去时，我却看到了凌诗雅那惨白的脸飞也似地逃出凉亭，她
似乎很抗拒和我对视。我转头喊着她的名字，她也只是回头看我一眼，便消失不
见。那好看的眸子里竟有些泪花。我头脑顿时一热，快速转身揪起张曦的衣领，
怒斥道：「你他妈把她怎么了！」
打架有的时候气势很重要，他或许是没有把握拿下现在这个状态的我，也可
能是单纯的不想在这惹麻烦，总之他只是推开我，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带有些轻
蔑的说道：「我记得你们分手了吧，我和诗雅同学有些情感上的纠纷，也轮不到
你来管吧。」
我内里仿佛一道猛火从腹部直冲九霄，上前揪起他衣领，这次没有质问，拳
头直接打算抡上去。
「在这打了我，这可有监控，你想把凌诗雅也扯进来吗？」
我的拳头停在空中，远处巡夜保安的手电筒照向这边。那张曦再一次的推开
我，轻蔑道：「娘妈的怂货一个。」
他大摇大摆的离开，我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着一个巴掌印，这只能是诗雅打
的。
「离她远点！」
我平日里总是有些温顺，只显得这声吼叫不像是我的声音。张曦突然被吓了
这么一哆嗦，皱眉回头时却见我拳头捏的死紧，恶狠狠的盯着他。他也只得偃旗
息鼓，快步离开…
像是嫌我不够烦躁，那些秋蝉疯也似的喊叫着，搅得整座花园、整座学校甚
至整座城市都如同被锯子生硬锯开般破碎，搅得我的身体和我的世界被揉碎在一
起，也如同那噪声般漫无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一夜无眠。
第二天，望着那熟悉的、空荡荡的座位，我只觉得一阵心慌与苦闷。平日里
总是第一个到教室的诗雅今天一整个早自习都没有出现。
我其实早就察觉到诗雅情绪的异常，但她总是躲着我。我只当是她心情不好，
高三嘛，我的心情在这之前也很难说得上健康。也正是如此，难得同她讲上几句
话的我便在她一声声的「没事」中真的放下心来，只把她当做我目光牢笼里的云
雀、我高三生活的调味品。这是我丑陋无比的自私，也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职。
我只盼着诗雅的身影，乃至于连上下课也分不清，脑中不断的构思该如何试
探才能让她说出事情的真相，才能不让她受到二次伤害。
可是直到中午了诗雅也没有来…
从秃头班主任嘴里我才得知诗雅因为考前抑郁暂时休学了。
「借口。」
我脑中只闪过这个词。
这绝对和昨晚的张曦有关，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严重。
我不敢再往下细想，可笑我上午还想着怎么安慰诗雅，现在来看，究竟谁能
来安慰安慰我…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走廊上，脑中闪过一幕幕曾经和诗雅躲着老师，偷偷牵手
的身影。
我恨自己，我没能保护好她…
接下来的时光对我来说很难称的上是日子，因为我连昼夜都快分不清楚了。
偶尔醒来是在教室里，偶尔又在宿舍的床上。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窗外的天空布满了那单调的深蓝，像是被浸泡在海里，
也不知这是那将暗未暗的黄昏，还是那将亮未亮的黎明…
我期待着这是黎明，即使我需要在下一次逃避般的睡眠前直面那光天化日的
现实。
我是个懦弱的人。
只能缩回自己脆弱的巢穴里，在我们那段最为温暖的回忆里重新拼凑好我破
碎的内心。
高一下期的暑假前，我已经追了诗雅很长一段时间了。诗雅对于我的亲近并
不排斥，尽管她的话并不是很多，但只要有我们两人都有空闲时间，我都是和诗
雅走在一起。
这样的时光一般都是在晚上。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诗雅也换上了我心心念念的夏季校服。
少女肌肤的每一寸赤裸对于堕入情网的我都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即使心里不承认，但当我看着走在前面的诗雅校服下若隐若现的内衣痕迹时，
也会有些尴尬的调整步伐，防止诗雅看到我下身的窘态。
漫步在花园里，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
皎洁的月光为每一朵鲜花都妆点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而对于我面前的少女，
月光也显得格外珍重，似是偏心于这花园里最为赏心悦目的花朵一般。
少女的肌肤本就白皙，如今这样，倒是显得更加的肤如凝脂、欺霜赛雪。
我看得愣神，以至于少女轻声的呼唤都没有听见…
只见诗雅不知何时转过头来，似是好奇又带点害羞的看着发呆的我，嘴角带
着一丝笑意，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杨辰，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少女展露出从未有过的俏皮，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双手撑在两侧，裙摆下一
双曲线优美的小腿调皮的晃动着，如若是月光再为明亮些，便能看到些青色的脉
络，像是藏于纯白岩石下的美玉。
春风徐徐，替我撩起少女的发丝。
我知道，这是独属于我的幸运…
诗雅轻轻捋着自己的头发，我却在那好似完美的外表下看到了一丝瑕疵。少
女的左手手腕处，有着一道淡淡的伤痕。
见我在看，少女本能的想要遮掩，眉头却又一下舒展，嘟着嘴，任由我看。
当初划出这道伤口的刀像是能穿越时空，此刻正割在我的心上。我忍不住小
声问道：「这是怎…」
还没等我说完，少女脸上那少见的俏皮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换回了那一
张表面上有些冷冽的脸。
我的倒影在少女的眼眸里闪烁着，她轻声说道：「如果这是我自己划的，你
会讨厌我吗…」
我怎么会讨厌她！
也亏得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在这一刻前，如果我只是肤浅的喜欢那个谪仙
一般有如女神的少女，现在我喜欢的就只是眼前的凌诗雅。
她就是她，无需多余的词句画蛇添足般的修饰。
我缓缓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少女的身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柔软。清香扑鼻，
她从未如此好闻，我们感受着彼此越来越快的心跳，慢慢的，越抱越紧…
明明是夜晚，却不知哪里来的红霞映照在我们彼此的脸上，少女樱红的薄唇
吐气如兰，勾的我心痒难耐，闭上眼睛缓缓上前…
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温热，反倒有一丝冰凉。
我睁开眼，少女纤细的手指挡在我的嘴前。只见她脸上的红晕从脸颊遍布到
耳根，像是要与牡丹争艳一般。
倒是那牡丹高攀了…
同我对视了一两秒，少女这才略带慌乱的看向一边，薄唇轻启：「不行，现
在不行。」
能搂住她我便已经知足，此刻又怎会继续。但我还是故意往前，惊的那少女
双眼紧闭，手上的力气也稍稍大了些。明显有些慌乱的说道：「我都说了不行啦！」
我一脸狡黠，坏笑着说道：「那这样的话，你得拿东西交换，比如…比如做
我女朋友。」
诗雅有些试探的缓缓睁开眼，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下来，为这少女的回答而
屏息以待。
「这…这个可以。」
自从那夜在凉亭和诗雅确认关系后，我每天都容光焕发，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诗雅依旧有些高冷，但对我，她尽可能得温柔。
除了诗雅，整天陪伴我最多的便是程杰，他倒是向我咨询起如何追女生，以
便在未来能在追求梓柔时派上用场。
我稀里糊涂故作高深的讲完一通，他云里雾里的听完，玩笑般的说道：「有
没有不吃经济和人物建模的打法。」
我则笑着回应道：「没有，自个撸去吧。」
他则学起我的语气，比划着说道：「那你亲上去了吗？动手摸到什么吗？能
不能快进到这些情节。」
见我摇摇头，他则一脸失落。
「你这不和我进度一样吗？」
「哪一样了？再怎么说我的进度也比你快，你看人家梓柔搭理你吗？」
「搭理啊。」
「那是人家梓柔文静有礼貌，去初中部那边讲课时可把那边的男生迷坏了，
你情敌可不少，我劝你找准时机，快点下手…」
「不急，我有我的节奏…」
高一的暑假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暑假，校园时的恋爱是如此的纯粹，以
至于拉拉手一起逛街便能够让我满足。
当然，偶尔也会有讨厌的人来打搅，说得就是程杰，他为了躲避林颖儿，总
是求着我在同诗雅约会时带上他，我现在还记得他晃着我的手臂哀求的样子：
「老杨，可不能有了老婆忘了哥们啊。」
不过林颖儿依旧能够逮到他，再然后，林颖儿便也加入了进来。
虽然当事人不想承认，但从效果来看，这就是四人约会。
他们两人是真的闹腾，比起我和诗雅更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那林颖儿也是真够大大咧咧，打闹时，穿着短裙就敢直接骑在程杰身上。在
玩一些情侣游戏时也是十分争强好胜，连带着诗雅也活泼了一些。应当属于她这
个年纪的调皮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本来还在苦恼如何赶走这两个超级大灯泡的
我也就默许了他们两人的加入…
甜蜜的时间过得很快，高二开学后的国庆节，学校的秋游组织着大家一起去
市里面的博物馆参观。
只要能暂时逃离学业，我想是个高中生就会高兴。
高中的少男少女能有什么心思，男生们讨论着如何在心爱之人面前好好表现，
女生们则关心着明天的行程，目的地到底晒不晒，需不需要擦防晒霜之类的。
我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校服都看腻了，还没有见过诗雅穿秋装的样子。但瞥
到一旁依旧默默看书的诗雅时，自然也是要稍微装一装。
那一夜，即使张曦他们依旧在那里吵闹，我却难得做了个好梦…
男生们早早地在操场稀稀拉拉的集合着，女生们自然是要稍稍打扮一下。我
内心激动的望着女生宿舍的大门。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突然，程杰从人群里蹿了出来，拉着我的身体躲避着林颖儿的巴掌，我一时
有些无奈。
「你们又怎么了。」
「杨辰你让开，程杰！叫你小淫贼你还真成淫贼啦，老实交待，你刚才在女
生宿舍那看什么！」
「我能看什么啊，姑奶奶，不是你让我在一楼等你拿旗子的吗？」
「我是让你站在台阶外面等，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我…我冤枉啊。」
好不容易送走这对打闹的冤家。我刚一转身，便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
站在我身边的凌诗雅。
只见她一身驼色慵懒风的长款毛衣开衫，内里是一件针织背心，领口露出白
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闹得还是少年的我心里一阵波澜。下身则是一条咖啡色
的百褶裙，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再下面则是一双黑色的短靴，刚才的波澜成了
海啸。
也许是眼神过于直勾勾的，盯的诗雅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看着远处林颖儿
和程杰的追逐战，轻声问道：「小杰和颖儿又怎么了？」
「嗨，别管他们，诗雅，你今天真漂亮。啊…我不是说你之前不漂亮的意思。」
见我一时手忙脚乱，诗雅脑袋稍微偏了偏，捂嘴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
这下要命了，我的脸更红了…
即使是秋游那秃头班主任依然有招，在他的安排下，进入大巴车的男生只能
挨着男生坐，女生也只能挨着女生。
这倒是苦恼了班里的几对情侣。
不过班里的男女生都是单数，老师肯定是和讲解人员坐在第一排，我拉着诗
雅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稍微躲了躲，等到只剩最后两个位置时再在秃头的催促下上
了大巴。
终于得偿所愿的同诗雅坐在了后座。
一路上又为了躲避前座秃头时不时转过来的目光，我与诗雅只得偷偷的牵手，
不过这已经让我的内心被幸福所填满了，至于偶尔的对视时诗雅那微微翘起的嘴
角，我的内心只好似被丘比特拿着加特林狂轰滥炸了一般…
后来的记忆就很模糊了，我只记得因为那秃头在，除了偶尔和诗雅对视时能
眉目传情，我也只得同诗雅保持距离。
中午时分，秋游结束。林颖儿他们文科班的几个女生打算去海边玩，自然也
是叫上了程杰。
而一上午没有和诗雅亲近的我也顿时来了兴趣，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诗雅。
诗雅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勉强答应，我们暑假四人组外加上梓柔、依彤还有我
平时没咋见过的童小熙便在林颖儿的带领下前往海边。
一下午的时光自然是烧烤、游戏。林颖儿她们文科班的几个女生早有准备，
烧烤外加几轮桌游过后便从包里拿出泳衣下海玩去了，也就留下了我和诗雅看着
烧烤摊…
我当然也提议临时去买两件泳衣加入他们，不过诗雅脸颊通红，嘴上说着怕
晒黑，对下海的兴趣并不大。
我的算盘打空，除了怕诗雅脚闷去给她买了一双拖鞋外，也只得看着远处的
程杰在女生堆里玩得那叫一个高兴。
「我也有诗雅陪我吹海风。」我只得这么悻悻的想。
傍晚时分，我们因为守了一小时烧烤摊，便不用再动手准备晚餐，一会只管
吃就行了。我便和诗雅提议一起去走走。
颖儿叮嘱我们不要走远，我们便顺着海岸走着。也许是被刚才程杰他们的玩
闹所影响了，在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诗雅又少有的变为了那个有些调皮的少女。
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兴奋的感受着海水没过她的小脚丫，在沙滩上留下一
个个浅浅的脚印。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了，阳光已不再刺眼。
有些咸味的海风捎带上诗雅身上的那股清香便足以让我迷醉，被溅起的水花
配合着少女轻飏的墨发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也许是不忍去破坏这有如油画般绝美的风景，我竟痴痴的呆愣在原地。
那玩乐中的公主适时的发现她的骑士并没有跟上，只是稍有疑惑的回头，便
在看到身后的我时又是一个沁人心脾的微笑。
「杨辰，你愣在那干嘛？」
「我…我。」
少女脸上泛起红霞，只比那天幕更为动人。
「我说，你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确认一下。」
「当然…当然喜欢。」
我只恨我的嘴拙，不能在此时说出几句唯美的话来。
太阳西垂，搅得云海翻腾起橙色的波浪。
那少女悦动着的步伐像是踩在了我的心尖上，只见她缓缓的闭上眼，温热的
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
「在夕阳落山的那一瞬间，我要你吻我…」
每每看到张曦与他的跟班邹兵，那种厌恶与愤怒便会冲击着我短暂的恢复清
明。直接问肯定问不出来，我只得寄希望于此刻浆糊般的脑子能想出一个法子。
其实在诗雅休学后的没几天我便用手机联系上了她。还没等我安慰她，她倒
是先安慰起我来。当然，关于她和张曦的事，她还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告诉我。
她只求我能相信她，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高考结束、我们约
定复合的那个日子前，她希望我能冷静。
我怎么可能能够冷静的下来…
校园里风声鹤唳，我能够预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连带着高考倒计时那强烈的压迫感，弄得我时不时的干呕，有时甚至干呕到喘不
过气来。
临近高三上期的期末，听着路过学生闲碎的讨论，我才知道校园论坛里昨天
晚上有人匿名上传了不少女生的裸照，不过那个帖子并没有存在很久，十分钟不
到便被管理人员删帖了。
那些讨论声窸窸窣窣，像是墙内的老鼠发出的声音一般，在察觉到我靠近时
变会很快趋于安静。
浑浑噩噩的挪到教室，秃头班主任反常的把我叫去办公室，询问起我最近的
状态。
「临近高考了，我听其他任课老师说你最近瞌睡情况很严重，说说看是怎么
回事？」
「我看书看到太晚。」
「最好是这样，还有半年多就要高考了，为你自己，也为…」
他四处看了看，确定那个比他还要古板严厉的教导主任不在后，才又压低声
音说道：「也为凌诗雅，你得把你的成绩再给我往上提一提！」
见我眼神有些惊讶，他端起他满是茶渍的茶杯，说道：「瞪我干嘛？怎么，
上次逼着你们分手，记恨上我了？」
「没有。」
像他这样在教育事业上奉献了一辈子的老教师思考方式其实很简单，若是只
谈成绩，他大可以在课上谈，顺带还可以把我作为典型批评班上的一些不良风气。
私下里讲这些，显然是想说些其他的事，一些不好直说的事…
上课铃适时的响起，总算是止住了他滔滔不绝的说教。等到我走到办公室门
口时，他却突然叫住我，看似轻松随意的说道：「你没偷带手机吧。」
「没有。」
「那好，对了，最近学校可能会有些风言风语，我希望那不会影响到你，我
刚才也说了，你和她要想长远，至少得上同一所大学吧，我想只要你认真，这应
该没有什么问题。」
与这些天在背后议论我时那种惊讶之中略带嘲弄的眼神不同。程杰和颖儿此
时的眼神里只有着关切和同情。
当然，他们也只是问一些嘘寒问暖的话，一来二去，弄得我愈发暴躁，没好
气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哈哈…没事，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啊。」
我掏出练习册，胡乱的写着，见我没说话，程杰和颖儿的脸上满是尴尬。沉
默了一会后，程杰再次开口：「对了，那个论坛的事…你知道吗？」
这话一出，程杰立马收到了颖儿的白眼。
「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哈哈…这种校园八卦也…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以为你…呜
…」
颖儿捂住程杰的嘴，一脸尴尬的对我挤出一个笑脸：「这家伙又欠收拾了，
杨辰，你好好学，我们不打扰你了。」
这两人走远，我便发泄似的在草稿本上画着圈，连带着右手绑着的诗雅的发
带也跟着疯狂的摇晃起来，那发带末端的串珠映着灯管的光，跳着那癫狂的舞蹈…
即使确认了关系，凌诗雅也基本不会在上课时和我有什么互动，我也是知道
这一点，所以每当上课，我也只是偶尔偷偷的看着她。
但在海边的那个吻以后，诗雅便也主动起来。她之前告诉过我，男生自以为
没人察觉的注视其实是很明显的，在我高一上期的时候，甚至是程杰在开学第一
天的那个眼神，她都能够察觉的到。
所以每每我看她看的久了，又正赶上老师没有注意这边，她偶尔也会突然对
我做个鬼脸，或者含情脉脉的同我对视。
这样的互动多了，总会有被老师察觉的一天，更何况我们的成绩都连带着下
降不少，虽然还是一二名，但也逃不过我们班主任的那双眼睛。
同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打恋爱游击战是真的危险重重，在他盯上我们后就更
是如此。只是不经意间打乱了来上班的规律，那秃头便在一楼楼梯的隔间内逮到
了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我们。
紧接着便是请家长。他太喜欢诗雅这个好学生了，作为「首恶」，他在我的
父母面前批评的很重。
在短暂的家长会后，同我父母告别时，我爸望着班级里我的位置，对我说道：
「是不是你边上那个靠窗的女孩？」
我点点头。他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眼光够刁钻的啊。」
这话听得我妈一阵抱怨：「你就知道惯着他！成绩下降那么多你还这么说！」
「喜欢别人就要对别人好，你们俩搞得成绩下降，这是对彼此好吗？」
凌诗雅的母亲到学校时已经是中午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旧记得她在张
望时那双焦急又带有疲惫的眼睛。
班主任对凌诗雅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待到午休结束，我借着上厕所
的名义想要出门看看是什么情况时，却只看到母女两人都在抹着眼泪。
在这之前，我从未了解过凌诗雅的家庭情况，便推己及人的将我的家庭氛围
照搬的凌诗雅身上，以为她的父母也是那种比较开明的家长。我现在也说不清楚
究竟是当天晚上凌诗雅强忍泪水，向我说明她的家庭情况对我的冲击大，还是我
此刻看到凌诗雅的泪水内里的悲伤更大。
凌诗雅又开始自残了。
虽说我在被班主任强行以对角线的方式，换到了一个离她最远的位置，虽然
日渐寒冷，凌诗雅总会将她的手臂缩进袖筒里，但我平日里太关注她了，只是一
个简单的，绑头发的动作，我便能在那袖筒稍稍落下去的几秒内精准的捕捉到那
新增的伤口。
在和确认恋爱关系那天同样明亮的夜里，我在操场的角落抓住了凌诗雅拿着
小刀的那只手…
平日里我以为是钥匙上装饰的东西打开来竟然是一柄小刀！
「我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喜欢这种恋爱的感觉。」
在凌诗雅缩在我怀里痛哭时，我一直在内心问我这个问题。每问一次，或者
她抽噎一下，我的心都仿佛被针扎一般。
待到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我才从她那含混着道歉、自己母亲的不容易、陶浩
的曾经对她的猥亵之中，了解到她的另一面…
最后，她哭红着眼睛抬头看着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杨辰，我们暂时分
手好不好。」
顿时，刚才内心的诘问同上午母亲的话语混杂在一起。
在那个同样明亮却带着甜蜜芳香的夜里，就在不远处的凉亭，那句少年心中
一闪而过的感悟逐渐沉淀为内心深处的承诺。
「我不爱那个校园女神，我只爱凌诗雅。」
因此，我便点头答应。只是收走了她的小刀。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我这才发现眼前少女的唇瓣不止能品尝出甜蜜，更能品
尝出别离的苦涩。
在月亮与星星的见证下，少女破涕为笑的同我拉钩。
我们约定，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夜晚，在那片我们初次亲吻的沙滩上，在月
亮与星星的再次见证之下，暂时离别的心儿会重新紧贴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离…
后来我便遵守约定同诗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是偶尔看看她，只是在她生
病时忍不住的上前嘘寒问暖。
这期间，除了偶尔回望我时的含情脉脉，诗雅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直到那次篮球赛，我同张曦起了冲突，诗雅替我出头后，也就是在那之后没
多久，诗雅便开始有了些异常…
论坛事件发酵没有几天，学校里来了一些警察。
又有一些风言风语，说是诗雅那边，有个什么亲戚被抓了。
我特意远远的观察了张曦和邹兵几天，学校里来警察这件事大家都看到了，
他们没道理不知道。果然，这些天他们的行为收敛了不少，连带着往日的嚣张气
焰也没了大半。
我的脑内已经有了一条清晰的脉络了。
在接下来的那些诡异的梦里，我出现在诗雅那些不堪的岁月里。
起初我还只是旁观者，无论我多么用力地拍打面前这面透明的墙壁，也无法
阻止陶浩他们在诗雅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不断地变换着摧残着她早已被折磨
得不成样子的身体。
再然后我又变成了那些加害者中的一员，无法控制的参与着那献祭着少女青
春年华的淫靡。
最后我甚至成为了凌诗雅，无论如何遮掩赤裸的身体，都只能被被那一双双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贪婪目光所撕碎。
偶尔，诗雅仿佛是能看到我，有时是哭泣，有时是无力，嘴里却重复着同样
的话语：「别看，杨辰，别看…」
我像是被挖空了灵魂，只剩那副被称为杨辰的空白躯壳在机械式的生活着。
杨辰仿佛又变得正常。
我却开始学着诗雅那样偷偷自残…
身边没人的时候，我总是会掏出手机，想着给诗雅发点什么，却又总是打了
又删，删了又打…
每删一条，我都会狠狠地割向自己的手臂。
世界太小了，小到我此时我的眼里只剩下了不远处捧着手机似乎是在看黄片
的张曦和邹兵。
自残的这些天里，我对张曦和邹兵的观察转变为了有意去记录他们的起居。
我不再去琢磨到底应该给诗雅发什么样的消息，这样只会折磨自己。就算我
真的能找到近乎完美的措辞方式，也不可避免的为诗雅此时可能已经伤痕累累的
内心继续平添伤口。
计划很快敲定。
我在脑里不停寻找着合适的时机。首先想到的是在宿舍的时候，不过考虑到
那暴戾的宿管，我便直接否决掉了这个方案。其次我又开始考虑他们躲在男厕所
抽烟的时候，但那一般都在课间，时间有限，而且厕所离老师们的办公室很近，
计划实施时，难免会有响动，也只会让本来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舆论再次沸腾。
这无疑是对诗雅的二次伤害。
最后确定的时间，是在晚自习过后到熄灯前的这段时间里。
也就是现在。
他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写作业，只会在花园里的监控盲区里带着邹兵抽烟。
见我上前，张曦按熄了屏幕，略带嘲讽的说道：「怂货，想干嘛？」
「找地方，我们单练。」
张曦和邹兵一阵讥笑，但在发现我是认真的后，便猛吸一口嘴里的烟，随后
随手将烟头扔在了一旁的花丛里，吐了一口痰，拉住了想要上前替他教训我的邹
兵，说道：「你先回去，他说单练，等老子教训完这怂货再回去。」
随后他便大摇大摆的上前，轻蔑的说道：「你挑地方。」
「图书馆那栋楼后面那片空地，那的监控最近坏了。」
「行，被打哭了可别叫老师。」
已是十二月的天气，这不算太远的路程里，天空竟还飘起雪来。
这是今年的初雪，衬的北风也格外冷冽。
显然，发现监控坏掉的人并不只有我一个，本来抱在一起的几对情侣见我们
来势汹汹，也适时的牵手跑开。
兴许是复仇心切，来这踩点的我倒是忽略了那正绽放着的梅花。
不过现在看到也不算太晚，也难怪那些情侣会来…
青春期的少年其实都有一种潜在的自毁倾向，渴望着盛大的退场。
等到场地只剩我们两个人时，面对着正在松活筋骨的张曦，我摸向兜里藏着
的那把刀，语气平静的说道：「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不是，我说你还打不打。」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能察觉出我此刻的不正常，哪怕是现在的我自己。
肾上腺素飙升，我不再感到这风雪寒冷…
见我没什么表情，张曦恶趣味般故意激怒我道：「都说了是情感纠纷，诗雅
同学看上我了，我嫌弃她是二手货，她非要和我理论，我有什么办法。」
「论坛里的那些裸照跟你有没有关系。」
连带着刚才手臂上还有些作痛的伤口此刻也不疼了…
「可别冤枉我，不是我发的，不过发帖的第一时间我就存了，你想看我可以
给你，有些姿势还挺骚呢，二手货还说少了，指不定几手呢。」
随后，他还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滑动起来，只显得他那张猥琐的脸更为丑
恶。
「啊，这张不错，今晚就拿这张来出货吧。」
「你把她逼得休学！」
不知为何，我脑中突然闪过补习班那个红彤彤的脸颊。
「爱太深了，被拒绝了是这样的，怎么能怪我呢。不是我说，你到底还打不
打？」
张曦见我挪动脚步，倒也兴奋了起来，快步上前，在见了我手里的刀后却有
些发憷。
如若是十四五岁，那个荷尔蒙支配大脑的年纪，张曦倒未必会被吓到，不过
如今也快成年，倒是有了些顾虑。
见他势弱，那在此刻平静外表下所积攒的所有怨念与怒气，集中在刀尖猛地
爆发。我本来只是想用刀逼问出事情的原委，若是还存有什么裸照之类的，也逼
着他删除。不过他刚才的言语倒是火上浇油，让我那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顿时消
散无踪。
诗雅曾经用这把刀无数次的逼退陶浩，我想我也能狠狠地捅向张曦。
性命攸关之时，张曦做出了人生中最快的一次反应。
侧身闪躲，刀口划开了他的衣服，只觉冰凉刺骨，不知是真的被刀划破了，
还是那冷冽的北风。
他在事后回想时心里只觉若是眼拙或是刚才冲快了一些，自己恐怕真得会交
待在这里。
我竟然同他玩真的…
那张曦没逃出几步远便是一个趔趄，我持刀再次向他捅去时，却被一双手臂
死死的抱住。程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辰，你疯啦！」
随后跑来的林颖儿也不顾危险，开始抢夺我手里那明晃晃的尖刀。
若要讲清楚这回事，时间还得稍稍往前拨回几天，程杰见我好像正常不少，
便彻底对我放下心来。听到林颖儿说那院墙下的梅花好像开了，满脑子便都想着
我之前分享给他的成功经验，我那次是在花园，那梅花会不会更可行。外加上文
梓柔书香门第式的教育，那么多古诗词里都有梅花，一个讨文梓柔欢心的计划便
在脑中编织起来。
再说林颖儿，在刚才远远的看到程杰和梓柔有说有笑的往她暗示的地点去时，
内心的醋意便止不住的翻涌。快步上前，揪住程杰的耳朵便说道：「小淫贼，想
把梓柔拐去哪里？」
一路打闹时却发现不少情侣正迎面向他们走来，询问才知杨辰和不知道和哪
的男生好像要打架，这才急匆匆的跑来，程杰最快，正好把我拦腰抱住，颖儿眼
尖，伸手便要夺过尖刀。
等到身体最弱的梓柔气喘吁吁的跑来时，张曦这才回过神来，惊觉后背的冷
汗，慌忙检查起自己有没有受伤，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还不忘骂道：
「狗日的，为了个婊子你还真他妈敢捅我！」
见我挣扎的还要往前，程杰也快抱不住我，林颖儿一边用力掰开我的手指一
边厉声道：「还不滚，想死啊！」
张曦起身时才发现腿软，一瘸一拐的狼狈逃离，还不忘哆哆嗦嗦的放着狠话：
「好好好，你给老子等着。」
看着张曦不断远离，我像是一头脑里只有诗雅的凶兽似的竟然想要划伤正在
抢刀的林颖儿。
好在程杰终于将我制住，兴许是第一次碰见这种事太过紧张，环住我的手不
小心勒住了我的脖子，却弄巧成拙般让我没了力气。
林颖儿终于夺过我手里的刀，求生的本能让我拍打起程杰的手臂，他却以为
我还想挣扎，反而勒得更紧。还得是文梓柔在一旁惊叫道：「小杰，你快把他勒
死啦。」
程杰这才松手。
刚重获呼吸的我像是一条蛆般扭动着，肺泡从未如此开足马力的运转，推动
着空气从喉咙中勉强挤出人类能够听得懂的话语：「把——刀——还——给——
我——这——是——诗——雅——的」
见我那股子疯劲还没过，挣扎着起身就想要扑向她，那林颖儿眼疾手快，一
个巴掌打得我耳鸣。
北风呼啸，整座城市都下起了雪。这雪落在梅花上，落在学校的花园里，落
在那此刻已寂寥无人的海滩上，像是要将一切都掩埋似的。那委屈与疯狂，嘲弄
与不堪都随着此刻的耳鸣声而消散。自从诗雅休学以来一直绷着的一股绳瞬间便
断开了，整个人向泄了气一般瘫倒在身后的程杰身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迷还是清醒，原来不用喝酒脑子也能断片。回过神来时，
梓柔正帮我处理手臂上自残留下的伤口。
刚才我无意识般麻木的说完了自己这些天的遭遇，引得林颖儿的神情一阵严
肃。她见我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神采，提起我的领子便又是一巴掌，惹得身边的
梓柔也是一声惊叫。
「你刚才想干什么？诗雅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说得对，若是我刚才那刀真的捅下去，那我接下来的人生便在父母的眼泪
之中仓促的画下句号。随后被关进少管所或者是监狱之类的地方。等到放出来时
青春年华已逝，又得在麻木之中行尸走肉般的努力追赶早已不知将我甩的多远的
时代，直到蹉跎完一生。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也绝对不是诗雅愿意看到的…
等到完全恢复了神志，我措辞委婉，同他们讲述了凌诗雅的过去。
林颖儿推断，那些照片多半是陶浩拍的，至于张曦，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
也是有的。这事听的林颖儿出离的愤怒，说道焦急处，她便开始后悔起之前没有
找我弄明白来龙去脉，以至于刚刚错过了那么个大好机会。
文梓柔在一旁共情的抹眼泪，小声的插嘴道：「学校的论坛管理人员会处理，
但他要是把照片发到其他网站上…」
「这倒不会，陶浩刚因为这个被抓进去，我想他暂时应该不会这么大胆。」
随后我们又讨论了是否要立刻报警，不过害怕张曦的小弟也有备份，若是有
点什么风吹草动，到时候只怕是万劫不复。
说完林颖儿像个大姐姐般的看向我和程杰，说道：「小杰，你负责照顾好杨
辰。杨辰，你这把刀我暂时没收了，照片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安心准备高考。」
「你能有什么办法。」
「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包在我身上，你放宽心。诗雅可不想看到你把自己弄
成这个样子。」
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我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无比的疲惫。还没等
程杰将我扶回宿舍，我便沉沉的睡着了。
我终于睡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好觉…
自从上次在雪夜里差点被我捅伤，张曦平日里总是躲着我走，即使是在他的
小弟堆里也是如此。晚上他也不再闹腾，平日里的流氓习气也收敛了不少。
不过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服气，只是怕我手上还有刀。
我们就这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平日里，诗雅偶尔也会给我发一些消息，一般都是什么节日问候或者期盼着
早日高考结束的话，偶尔夹杂着的语音更是被我翻来覆去反复的听。
我还是因为胆怯不敢面对，也确实不知道能回复些什么。
后来，当我正在看手机时收到诗雅发来的消息，我也会大段大段的在聊天框
里打出这些天的心里话，又迅速的删掉。
不过她应该能从头像后面闪烁着的「对方正在编辑」这六个字里知道我在看。
我期望是如此。
除夕夜，高三那短的不行的寒假里，我难得有一天不用做题。
正躺在床上翻看我们过往照片的我收到了诗雅发来的大段祝福，平时都用刷
题来麻痹神经的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飞也似的发出七个字：「你在哪，
我去找你。」
兴许是也没有想到我会回复，过了几秒我才收到：「不行呢，我和妈妈现在
在老家的县城里。」
「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县城里学习哦，你也要认真。」
「听颖儿说你和别人打架了，我不想你这样」
「我会担心的。」
后来我才知道，诗雅一直收不到我的消息，只能去找林颖儿。
林颖儿并没有告诉诗雅我动刀的消息。
泪水沾湿眼眶，我的内心沸腾起来，情到深处却只是回复道：「嗯，新年快
乐。」
进入高考倒计时的最后一百天，生活的节奏像是加快了一般。老师们的管理
更加严格了些，林颖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我只能在日历上一天天数着日子，
比起大多数同学都在意的高考结束，我更在意的是同诗雅的那个约定。
至于张曦，他倒像是在谋划些什么，不过依旧还是会躲着我走，就是看我的
眼神里充满怨恨，和陶浩那次一样…
为服务高三学生，学校的各个部门全功率的运作着，即使机灵如颖儿，也想
不出什么好招来，我相信张曦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也就是说，至少在高考前，这
种微妙的平衡将继续。
到了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应该是也料到手机会管得很严，诗雅每天都只会
发一个数字加一个爱心。
这些数字减去一正好是高考倒计时的时间。
只有我和她才知道这些数字的意思。
待到看考场的那一天。天空像是被一条黑毯盖住似的，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熟悉了自己的位置，在终于忍受完那秃头的唠叨后，我们终于能够解散。
走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突然蹿出的张曦一伙人把我拉入小巷，他的小弟们
迅速将我制住，邹兵上前来，确认我的身上没有刀后，张曦这才敢上前，猛踹我
的肚子，骂道：「狗日的！终于让老子逮到了！」
随后他们避开我的脸，朝着我的身体和大腿猛踹。我被死死按住，只得不停
嘶吼咒骂着…
看到我被打的差不多了，张曦上前，一脚踩在我的脸上，一边按开手机一边
嘲弄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今天老子就告诉你，看看那骚婊子
是什么样的。」
夹杂着呻吟声，除了两个男人的下身，占据屏幕大部分的，正是诗雅的裸体！
那邹兵在一旁讥笑道：「好心提醒你，这个是我，这个是老大，看清楚点，
我们是怎么玩你女神的。」
我从未有过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张曦的小弟们都快按不住我，我暴怒的从
喉咙里炸出：「你们强暴她！老子捅死你！」
见我又被按住，张曦这才敢上前，说道：「看清楚点，她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吗？」
我这才清楚的看到画面里的诗雅既娇媚又贪婪的舔弄着拿着手机的男人的下
体，同时被身后的男人撞出阵阵臀浪。
偶尔看向摄像头，像是在与此时的我眉目传情…
我忘记了我当时的反应，只记得最后他们硬生生掰开我的眼皮，强迫我看着
诗雅服侍着数不清的男人。她雪白高挑的身躯在那些男人们之间像蛇一般扭曲着。
「我都跟你说过她是烂货你还不信。」
「你小子眼光还挺毒，还真是又紧又润的，哈哈哈。」
「反差吧，之前她在你眼里是不是纯情的要命？」
「为了这么个贱货你还想捅死老子！」
「你要不想这些视频人手一份，就把身上的伤藏好点。」
等到程杰和颖儿扶起我时，张曦他们已经走远了。
像丧失了五感般，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推倒林颖儿后，我疯也似的漫无
目的的跑着，待到最后跑到筋疲力尽，我才浑浑噩噩的走回家。
再看到诗雅发来的「还有两天」后，墙壁将我的手机碰的粉碎。
我发泄式的大喊着骗子。只是瞬间，那之前被压抑着的疯狂再次将我占据。
同之前一样，我像是被挖空了灵魂，只剩那副被称为杨辰的空白躯壳在机械
式的生活着。待到父母回来时，我一副平静无比的样子，只是告诉他们手机摔坏
了…
第二天，程杰和颖儿穿过人潮焦急的找上我。
「杨辰，你没事吧，昨天都不回消息。」
这时杨辰应该安慰他们。于是我便挤出一个笑来，说道：「没事，手机被他
们打坏了。」
「可是你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对了，被打了杨辰应该生气，于是我立马紧皱眉头，骂道：「他妈的，倒是
忘了昨天这一茬，狗日的，考完了我去打回来。」
他们还想再说什么，但警戒线被打开，入场的人潮将我们冲散。林颖儿神情
凝重，差点被人群冲倒。程杰有些艰难的扶住了林颖儿，稍微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被人群推搡着前进的我说道：「哥们，好好考试。」
卷子里有空的地方时而是答案，时而是诗雅的名字，待到铃声响起时，我连
作文都没有写完。其他科目更是如此，再看到数学试卷时，灵魂尖叫着将我的四
肢扭曲在一起，搅的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就吐了出来。
监考老师只当我是压力大…
父母认为我是紧张焦虑，说着一些激励的话语。程杰他们要兼顾自己的科目，
自然也是有心无力。秃头也察觉出了我的异样，不过学生太多了，他年纪太大，
压根管不过来。
父母事先知道我同诗雅的约定，我尽力模仿着周围人的样子，同父母交谈了
一会便挥手告别。
躯体只得在回忆里才能觅得一丝灵魂的踪迹，快要到站时，恐惧像是浇在意
识上的冰水一般…
我在离海滩还有几站的地方失魂落魄的下了车。包里明明有伞，我却如同行
尸走肉般迎着暴雨，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步伐朝着一切的终点前进。
只有感觉到那如同银针般的雨滴凶狠的打在身上，我才能确认我还活着…
是那股熟悉的清香，睁眼醒来，不过南柯一梦。
斜阳西垂，照的人只觉落入了冰窟一般。
眼见墨发轻飏，窗边那红扑扑的小脸转过来，眉头紧皱，嗔怪道：「你被雨
淋傻啦，没伞也不提前说一声。」
雨？什么雨？这不是大晴天吗？
「你再这样不说话我可不理你啦。」
努力想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疯狂与理智同眼前温暖与冷冽的色调一般交叠，少女的身影也逐渐重合。
我们在一个像是酒店房间的地方，诗雅正拧着连衣裙的裙边。脚边是一个塑
料袋，里面装着好似酒一样的东西。
见我在看她，少女的脸颊微微一红，恍惚间，好似那个明亮的夜里不知何处
而来的红霞。
也不顾地板冰凉，诗雅赤着脚丫拿着干毛巾擦着我湿淋淋的头发，嘴里念叨
着：「冷不冷啊，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吧。」
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少女手指掠过我腹肌时，脸上的绯红更甚。却又在看到
我身上的伤痕时满是担心又带有几分生气的说道：「怎么搞得？又和别人打架！」
「你怎么和我保证的？」
好不容易帮我脱去衣服，又撇过头去脱着我湿哒哒的裤子，小声嘟囔道：
「你可别多想，我是怕你感冒了。」
换上酒店里的浴衣，诗雅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红酒，随后笑着对我说
道：「嗒哒，我们以后就就是大人啦。」
机械式的碰着杯，眼神空洞的咽下红酒。应该也是觉得酸涩夹口，诗雅苦着
脸对我说道：「不好喝是吧，我也买不起太贵的酒，想着我们庆祝应该买红酒，
所以才买了…」
内心的呐喊像是一只太古的怨魂在凄厉的嚎叫，也同屋外的狂风一道，共鸣
起诡异的歌谣。似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像是在这还有些湿冷的房间里炸出一道
惊雷一般，我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和张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女的眉头顿时晴转多云。
「大半年没见，我现在不想提他。」
没等她有所准备，手中的玻璃杯落在地板上，同少女那突然被堵住嘴唇所发
出的嘤咛一般清脆。
唇舌从未如此紧密的纠缠在一起，在我身下扭动着的少女肌肤在灯光的映照
下反射出冷白色的光泽。
像是溺水者好不容易扑腾上岸一般，少女大口喘息道：「等…等一下，我们
…」
对张曦和邹兵他们也会等吗？
少女还未说完的话语拌着酒气被我吞吃入肚，我近乎是带着撕扯般扯开了少
女的衣裙的拉链，那光洁的美背有如羊脂玉一般，却在转瞬间被我的手掌磨出大
片红痕。少女的指尖都有些泛白，指甲抠入我后背的皮肉，我这才一时吃痛，松
开少女已经有些红肿的薄唇。
「你那么粗暴干什么，我要生气了！」
美眸流转，脸上的一片红晕也不知是因为情欲，还是真的有些愠怒。
「先去洗…唔…」
又是近乎野蛮的搅动，隔着连衣裙我也能察觉到指缝中溢出一些柔软。少女
身上的清香从未如此清晰，同那北风呼啸的雪夜勾连在一起，我才知道诗雅身上
散发出的，一直是梅花的香气…
张曦可以，邹兵也可以。内心的阴暗将我吞噬，欲望占据了这早已麻木的空
壳。我不要再玩什么过家家般的恋爱游戏，我只想玷污身下这朵傲立于风雪之中
的寒梅！
诗雅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我扛起，随后整个身体都像是要被对折一般。
抬头望去，那好看的眸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些泪花。
「不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要，我们好好说。」
骗子又在找借口。
布条被撕裂开的声音就是我的回应！
明明是再见情郎，我却以为她骚浪。
带着恶意靠近，似乎是察觉出了我的不怀好意，少女的身体激烈的扭动。我
在她的脸上看出了吃力与疲惫，诗雅正辛苦的同我角力。
接连几次的失败让我愈发烦躁，却只觉得突然被一阵温热包裹，像是突破了
一道阻碍。床单上正绽放出一朵红梅。
我的大脑顿时像宕机一般一片空白，却在短暂的对视后，任由灵魂的污浊推
动着我前进。
少年背弃了那个明亮夜空下，月亮与星星所见证的那个美好誓言。
虚伪的面具被揭开，露出同样丑恶的嘴脸。陶浩、张曦、杨辰，我们就如同
传递接力棒一般共同凌辱着身下的少女。本是敌对的我们配合竟然如此的默契。
我从未将少女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索求着那英雄救美所带来的快感。
所以，别再自我欺骗了，只有内心也有这些淫靡的想法，我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张曦的视频。我爱的从来都不是凌诗雅，我爱的只是那个校园女神。
诗雅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仿佛失去了神采，这是在那个凉亭，不，甚至更
早，在补习班里我所错过的悄悄的回眸里的神色，少女只剩下一具空壳，就好似
断了线的木偶一般…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少女紧咬的牙关再也忍不住。早被咬破渗血的嘴唇里蹦
出凄惨的喊叫，像是跳脱出些许魂灵的碎块般与此时木床的嘎吱声一起，在这湿
冷阴郁的屋子里蹦跳着疯狂的舞蹈。
那木床是愈发兴奋，逐渐密集的节奏像是打在窗户玻璃上的雨点，欢腾的好
似讥笑。
我听到过，这是张曦他们的笑，我只感觉那他们的身影同我重叠在一起，还
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面容。连带着他们的所有那淫靡的幻想与不堪，是要同脏臭
一起攀上我的脊背。
却只觉一阵酥麻，我那同样恶臭的灵魂激烈的沸腾着到达极限，突然，只觉
那日夜都颠倒，像是要把白昼换星空，搅得天边一迹鱼肚白。
一片死寂之中，正当空升起一轮惨白的太阳！
（如果这是游戏，杨辰选错了通关前的最后一个选项，伤害了爱人，迎来了
坏结局。达成成就「那些年，我们共同凌辱过的校园女神。」纯是以创作悲剧的
角度来说，坏结局便是本书的结局。我并不喜欢故事以悲剧结尾，所以为了达成
全收集，外加上不想让饱受折磨的少女再次历经摧残，杨辰获得了一次回档的机
会。
下滑以返回最近的存档点。）
在看到那朵红梅后，我的大脑顿时像宕机一般一片空白。潜藏于内心深处
的理智顿时唤起了曾经无数美好的回忆，照的那灵魂的污浊无处可藏。
诗雅察觉到了我的犹豫，手臂在我的胸前扑腾起来，随后一口咬住我的锁骨，
终于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抗议。
我一下子吃痛，立马松开她。
诗雅瞪着我，没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疼是吧！」
少女伸手想要拉好连衣裙，却发现拉链早已被我扯坏，便更是一阵愠怒，说
道：「专门买来就是为了今天穿，你那么凶干什么，都给我扯坏了。」
我这才发现，诗雅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一看为了今天就是花了不少心思，
而我却差点辜负她。
我只得连连道歉，想要去搂住她，却被她直接推开，说道：「别碰我！」
在真挚道歉了半小时后，诗雅才勉强愿意听我解释。
一切误会终于说开了…
诗雅也不知道张曦和陶浩是怎么认识的，也许是他们两人都经常出没于校外
那条娱乐街。总之在那次篮球赛替我出头以后，张曦便盯上了诗雅，也就从陶浩
那里搞来了不少被胁迫拍下的裸照。
我在凉亭看到的那次，便是张曦第一次拿裸照威胁诗雅的时候。当时的情况
很是危急，一个巴掌彻底激怒了张曦，诗雅在伸手还没有摸到钥匙以前就被他制
住双手。
不过好在我的突然出现才阴差阳错的救了诗雅一次。
兴许是太过于了解我的性子，她不想把我给牵扯进来，也就借着抑郁的方式
跟着母亲回了老家，先在空间上断绝他们走极端的可能。
也不知道诗雅是不是真的抑郁，张曦也怕逼的太紧真的闹出人命，接连几天
都在威胁外加试探。
在我抑郁的那些天里，诗雅在专心应付他的同时还得继续和陶浩斗智斗勇，
甚至还抽出空来安慰了我。
也是陶浩先控制不住，毕竟仇怨比张曦积累的更久，他匿名在学校论坛上传
了那些照片，也就被警察追查到地址，很快便被抓了进去。
这也同时吓住了本来有些蠢蠢欲动的张曦。
至于那些视频，是在我雪夜动刀的那次，人生第一次吃瘪的张曦实在是气不
过，在一个小弟的建议下花了大钱找人专门制作的。
为的就是在高考前报复我，搅乱我高考时的心态。
而张曦手上的那些照片，寒假时从林颖儿那里了解到了学校几乎没有空隙的
照顾着学生学习和睡觉之间的起居时，两人也是一致决定高考结束后再来解决这
个问题。
听完这一长串，比起诗雅，我更像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
的自信，认为眼前的少女需要我的保护。雪夜那次冲动，在差点酿成大错的同时
还让张曦手里的把柄更多了一些。除了让林颖儿了解了事情原委以外对解决问题
毫无帮助。
我捋着她有些散乱的头发道：「那我刚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诗雅敲了敲我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为什么要提
他来煞风景，我本来是打算喝了酒，洗了澡，再循序渐进的…」
诗雅越说越脸红，我则揪住不放，在她的躲闪之中吻上了她的脸颊，说道：
「我可都听到了。」
「听到了也不作数，谁让你刚才那么粗暴，没有啦，没有没有。」
接下来的情节便是按照诗雅本来的计划，不过那酒实在太难喝，我们没喝几
口便打整了刚才碎了一地的杯子。
等到诗雅洗完裹着浴巾在床上等我后，我这辈子洗澡从没这么快过，以至于
拖鞋都没穿好便要冲到床边。还是诗雅提醒道：「地上还有小碎渣，你要踩到了，
我们现在这样怎么去医院。」
再然后的剧情便可以用托名宋徽宗所填的一首《醉春风》来概括：浅酒人前
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癫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
舌儿相弄。
待到欢爱结束，林颖儿和诗雅的身材差不多，我们才让程杰和颖儿送了些衣
服过来。
也是在当天晚上，我才知道林颖儿和程杰见我这两天的状态实在不太对，便
病急乱投医，还想着用色诱的方式去想办法抢夺张曦的手机。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在感动之余，我和诗雅还是果断的否决掉了这个方案。
不过就在第二天，我们还没有商讨出一个可行方案时，也不知是因为冤家路
窄，还是张曦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诗雅回来了，总之就在娱乐街，我们四个和
张曦一伙人倒是迎面碰上了。
他仗着人多倒是嚣张，一伙人嘴巴说不过林颖儿，便当众放起了诗雅的ai视
频。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经常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我一开始的方案其实十分可
行，如果是在我的头脑清醒外加上不动刀的情况下。
那不动刀我如何打得过张曦呢？很简单，换个不那么容易出事的家伙不就行
了。
也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我身边的折凳早就飞到
张曦的脸上了。紧接着我便趁他倒地疯也似的往他脸上招呼。那个我含在嘴里都
怕化了的女孩的尊严竟然被他这么的玩弄。
那邹兵凑上前还想要帮忙，我刚才还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只手，只能飞出一个
折凳砸在张曦的脸上，他竟还敢主动上前讨打。
邹兵就是瘦猴一个，也就跟在张曦身边能够耀武扬威。
至于其他人，其实打架气势很重要，本就是一些狐朋狗友，跟着一起欺负别
人还行，这会万一上前，被我这个疯子缠上。所谓兄弟情在这里就得掂量掂量了…
那张曦在挨了一折凳后手机便脱手了，林颖儿也是反应迅速的夺过。也是让
张曦他们尝到了甜头，不止有诗雅，看到里面文梓柔的ai照片后，本来还怕打出
事的程杰也加入进来，猛踹着挣扎着刚想要站起来的张曦。
到了最后，兴许是看到了自己的换脸照片，林颖儿也加入进来。等到警察来
时，张曦和邹兵已经被打的有些面目全非了…
到了警察局里，张曦的父母也来了，那暴发户也不管自己儿子脸上有没有伤，
上去便是一巴掌：「你知不知道老子就要破产了，你他妈还在这给老子惹事！」
这事其实应当算聚众斗殴，本该各打五十大板。不过张曦这伙人也是胆大，
再翻出丁依彤的ai换脸后，性质便严重了许多…
暴发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两腿一软。
高考查分的那天，我果然是考砸了。在盖着拿不出手的成绩时，我也是惊叹
于诗雅的分数竟然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我不得不感叹于她的心理素质。
其实同龄的少女本就会比少年更加成熟一些，更何况是在家庭状况如此糟糕
的诗雅身上。
好吧，也算是我小心眼，还漏说了一件事。当初秃头，哦不，王老师在问我
是否因为拆散我和诗雅而记恨他时，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年轻气盛的我
多半会怼上一句「当然」。不过硬要说起来，王老师的确是一个好老师。
从偏远山区里一步步的考出来，在大学里面也只能窘迫的节衣缩食。再到投
身进入教育事业大半辈子，从不知名的小学校干起，直到成为了这所省重点堪称
招牌的名师。
进入五十岁每年都说退居二线、退居二线，但又总是离不开待了一辈子的讲
台。
如果你要我说缺点，我能讲出一大堆。在他朴素的价值观里，任何娱乐场所
都是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地方，因此也是救了诗雅一次。
在那次篮球赛上我和张曦冲突，诗雅为我出头后。那张曦也是胆大，觉得在
小弟面前丢了面子的他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包迷药，想要在KTV 里给诗雅下药。
不过在长久以来在同陶浩的斗智斗勇中，诗雅早就培养出了细致入微的观察
力。在察觉到自己酒里被掺了东西后，借着玩手机、吃水果等一系列拖延时间的
操作使张曦他们转移注意力后，她便不动声色的迅速交换了自己的酒杯。
那张曦眼巴巴的望了许久也没看到诗雅身上药效发作，倒是那邹兵对他发起
情来。
不过诗雅在走出KTV 时却算漏了一步，被张曦和记恨她许久的陶浩堵在巷子
里。
由于娱乐街也有不少黑网吧，王老师偶尔也会去黑网吧里逮那些出来上网的
学生，正好路过巷子瞥见了诗雅。
他倒没有发散到犯罪的事情上，只觉得诗雅是被这种混混所迷住了。之前说
过了，他太喜欢他这的个好学生了，当时只觉得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凌诗雅，你也来这鬼混？给我出来！」
随后见刚才被才被摆过一道的张曦堵着诗雅不让她离开，便主动上前，抓起
诗雅的袖子指着张曦说道：「你干嘛？我认识你。苏老师班上的学生吧，要我明
天告诉她吗？」
凌诗雅被王老师救走，张曦也是在这里认识了陶浩…
至于之前我和诗雅谈恋爱，在我们后来回来看望他时他倒是褪去了严厉，就
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的说道：「要不是成绩下降我才不会管你们，班里那些事我
清清楚楚，你俩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在那隔间里卿卿我我的？」
后续罗里吧嗦的一大堆概括起来就是如果他能重返青春，不用担起班主任的
责任，他也会是当初起哄的那一批…
自从程杰在图书馆救下文梓柔的那一次后，图书馆里就多了个常驻的管理员
岗位。在又带了一届后，他也是终于得以清闲，拿着这么个闲职数着日子等退休。
再说张曦他们，由于牵扯进了丁依彤又涉及到了未成年，陶浩连带着张曦的
那些小弟也被顶格处罚，就连判案速度也是出奇的快。连带着还挖出了周校长的
不少猛料，当然这其中的事我们作为普通的学生也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后来从新
闻里获知了不少官员落马的消息。
其实有时我也偶尔会想，这件事情在最后进展的是否过于顺利，尤其是在了
解到丁市长不止只有依彤这一个女儿，甚至还有儿子时…
至于林颖儿，那次事件后我便彻底被她折服，认她做了大姐头。她和程杰成
绩相近，也就考了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稍微差了一点的大学，不过都在同一个大
学城里，说来也是不远。文梓柔则是考入了我们学校的汉语言文学的专业，丁依
彤压根没有参加高考，被她父亲送去了国外深造，至于童小熙，我确实不太熟，
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是哪里。
在我二战高考成功后，我们在一个城市的老朋友也是经常聚在一起。
上了大学后的林颖儿愈发像傅学姐，却又和傅学姐又有那么一丝不同，就比
如傅学姐在读了大学后慢慢的收起了自己古灵精怪的性子，同小睿学长也是平凡
且浪漫。
至于程杰的情况，我也不好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在我和梓柔都倒向林
颖儿的阵营后，他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被一张天罗地网所笼罩，我也很难描述
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时感觉程杰也挺乐在其中的。
而他们之间的三角恋也是有了新的情况，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我以
为我的接受能力变强了，直到我一不小心看到林颖儿壁咚文梓柔。我当时就觉得
自己好像又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他们三个搂在一起的身影又在我的脑中浮现，
只不过坐在中间左拥右抱的变为了林颖儿…
不过上面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我到了地级市的复读学校里，再体验一年高三的时光自然是十分的不
好受。更何况复读学校不比我原来的省重点，这里聚集了大量高考失利的学生，
虽然同样也是有人偷懒有人斗志重重，但这种「失意者联盟」的氛围却更显死气
沉沉，总能从身边的氛围里嗅出一股淡淡的，失败者的味道，搅扰的人难免有些
颓丧…
不过好在我有诗雅陪伴，每每在深夜里，我总会刷到一长串专属于我的大学
生活的plog，这成了我能每天铆足干劲的原因之一。
偶尔忙里偷闲，想要玩一会游戏时，也会收到诗雅发来的带有担心和责备的
语音：「还不睡，还在玩，你要再考砸了，我可不会再等你一年。」
又是一轮寒热，再次走出高考考场的我，漫步在枫叶林中那斑驳的光影里。
似是因为我此刻的意气风发，连带着阳光也更为灿烂了些。在这人生年华中最为
美好的岁月里，在这不长不短的道路尽头，那站在我父母中间、手捧鲜花的少女
一定正焦急的等待着吧。许多年后，她也依旧会手捧鲜花，在亲友们的祝贺声中
向我缓缓走来，也不知那时的我是否能够体会到她此时的心境。
兴许是被过往的乌云遮蔽了太久，那太阳正毫不吝啬的播撒着光亮，要将那
往昔的不堪通通撕碎，让那些回忆里的悲伤与苦痛通通消散，只留下那略带着花
园清香和海风那有些咸咸的气息。
属于我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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